事后清晨

暂且以爱高歌 歌以万物之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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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舟】念


“萧驰野的目光落不到笼罩了离北草原的日落,他只能看见沈兰舟身披霞光,在他面前从天而降。”




中博夜凉如水,外头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的雨,春末夏初的雨滴拍上青瓦,欲盖弥彰的遮挡屋内春宵伶仃。


后半夜的雨声渐微,珠帘断开洒在廊前,萧驰野怀里抱着湿漉漉的沈兰舟,两个人都累极,沈兰舟软趴趴的陷在床褥里,眼尾红的撩人。萧驰野平复了一会儿,往前凑了凑抵住沈兰舟的额头,轻轻的蹭了蹭。


“兰舟...”


萧驰野看着沈兰舟轻阖的眸子,拇指轻轻的摩挲着眼尾的绯红,又向下捻住水润的耳垂,取下晃荡了一晚的朱红耳坠,压在沈兰舟的枕头底下。


“雨...停了?”沈兰舟的嗓子哑的要命,像只嘶哑的猫蜷在萧驰野怀里,他指尖绕着萧驰野的发梢,两个人的发倾泻的纠缠在一起,萧驰野伸手把被子拽过来,低低的嗯了一声。


“再躺一个时辰我就走了,”萧驰野捉住他的手腕吻了吻指尖,“多睡一会,他们不叫你。”


“此去离北,”沈兰舟咳了一下小声的说,“念着我,一路平安。”


他睁开一双被泪泡过的眸子,就着月光望向萧驰野眼底,萧驰野戎马半生看过无数的眼神,惧怕的,欣赏的,勾心斗角也好,忠肝义胆也罢,全然没有一双眼睛能像沈兰舟这样,一眼望进他心里,释放他所有的纵情与自由。


一眼就让他沉沦,在心爱之下俯首。


“睡吧,兰舟。”萧驰野吻了吻他的眼睫,“念着你,我定会平安回来。”





丁桃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萧驰野走的时候嘱咐他不许催沈兰舟起床,叫他多睡一会,可是饭菜已经做好了,丁桃不想叫府君饿肚子,只好胆战心惊的推开门。


萧驰野走的时候将床帘放了下来,丁桃探着脑袋进来时,只看见沈兰舟的雪白外袍在椅子上放着,床上的人露了一截手腕在帘子外头,呼吸平稳的睡着。


丁桃只看了一眼那白似莲藕的腕子就挪开了目光,心里默念着勒令自己忘记府君手腕上的暧昧红痕。


“公子,公子,”丁桃咽了口唾沫叫道,“这快到晌午了,二爷早上走的时候说不叫吵您睡觉,都这会儿了,起来吃口东西吧,要不饿得难受。”


沈兰舟慢悠悠的醒转过来,哑着嗓子应了一声,手腕缩回去伸了个懒腰,丁桃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沈兰舟半支着身子,一把拉开了床帘。


“那臂缚,策安带了没有?”沈兰舟迷糊的揉着眼睛,眼尾的红还没有褪,剩着半点绯色叫嚣着怜爱,没束的发全都散在胸前,沈兰舟伸手指了指,示意丁桃把外袍给他。


丁桃点点头,磕磕巴巴的说:“带,带了,二爷走了时候还冲洗了一遍,带好了才走的。”


丁桃看着沈兰舟弯腰穿鞋,后颈上的红痕半露不露,一身白衣将沈兰舟裹得清冷至极,但是周身又笼罩着一层春色,撩人于无形。


他觉得公子实在是美极了,于是逃一样的跑出屋子,一边跑一边叫唤。


“公子我去给你盛饭,等一下给你端过来!”


沈兰舟揉了揉酸痛的腰站起来,身上清清爽爽的没什么粘腻,他伸手在枕头下摩挲了一阵,把那枚耳坠轻轻的扣在右耳上。


一场凉雨没浇灭而至的夏天,外头阳光正好,沈兰舟倚在门口,看廊下阴处一点未干的水迹。


丁桃端着饭菜过来,迎面看见沈兰舟唇边微微噙着笑意。


“公子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丁桃放下饭菜走过去支起窗户,顺手拿了窗边的折扇递给门口的沈兰舟,府君笑起来很有感染力,丁桃也跟着笑着,仿佛真有什么开心的不得了的事情。


“今晚收拾一下,中博的事情都交代下去,明早咱们就能动身了。”


“咱们去哪儿啊?”丁桃把筷子递给他,一脸期待的问。


“受人之邀,王爷要见我,咱们去离北。”


丁桃震惊的张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沈兰舟笑了一下,拿扇子轻轻敲了一下他的手背。


“不许告诉他。”





归巢的鹰落在了离北的草原上,萧驰野随手擦了一把汗,将浪淘雪襟的缰绳放在骨津手里,转身捧了一把水浇在脸上。


“真热,这还没到暑时呢,跑马就出了一身的汗,”萧驰野三两下扯开了袍子,露出精壮的上身浸在阳光里,“拿件衣服给我。”


巾帕浸湿了水,被萧驰野拿在手里潦草的擦着身上的汗,粗糙的划过肩背时带了一点点刺痛,蛰的萧驰野停了一下。


他伸手去碰自己的肩胛,指腹划过那几道浅浅的抓痕时萧驰野几乎是瞬间就回想起昨晚的纵情胡闹,春色回忆纷至沓来,萧驰野轻轻的舔了一下唇角的伤口,脑子里想着那只爱抓人咬人的小猫。


水珠顺着宽厚的肩背滑下去,流过那几道痕迹,兜转着跑进萧驰野的腰间。


伤疤对男人来讲永远是勋章,萧驰野身上有大大小小的战场伤痕,现在背后又添了几道名为情场的风月迹。


他们分开不过一天,萧驰野就耐不住性子想飞回去找他。


离北的草原拴着他最后一点的忠义和眷恋,那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地方,而他为数不多的浓烈情爱,都尽数的挥洒在沈兰舟身上,无畏地方和距离,只和一个人有关。


萧驰野的心脏砰砰的跳着,他的目光落在那双臂缚上,精铁闪耀着白昼的余晖,落日为他镀上了一层浪漫的光芒。


萧驰野拧干巾帕,回头冲着帐外喊。


“骨津!再给我...”



沈兰舟在离萧驰野不远的地方下了车,驱车的声音实在是太明显,萧驰野很快就发现了。


沈兰舟的衣摆擦过离北的草,深吸一口灌进的都是离北的风,沈兰舟眯着眼睛,他对这味道再熟悉不过了,萧驰野身上的味道,那种潇洒的让人痴迷的感觉。


沈兰舟晃着折扇,一点一点的走向萧驰野的帐子。


他看见半掀开的帘子里萧驰野赤裸着上身正在擦洗,骨津在门口轻轻拍着浪淘雪襟的脖颈,抬眼看见沈兰舟走过来,紧走几步过来行礼。


沈兰舟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边。


“嘘。”


浪淘雪襟在原地动了动马蹄,走过来亲昵的蹭了蹭沈兰舟的肩,低下头将自己一头乱糟糟的小辫儿拱进沈兰舟的手心。


沈兰舟笑着摸了摸浪淘雪襟的头顶,听见萧驰野在里头喊骨津的名字,连忙示意骨津,轻手轻脚的掀开了萧驰野的帐帘。




萧驰野看见帐外有一抹白。


那是一抹本不属于离北草原的白,那种美的惊心动魄,却无声无息的白扫在萧驰野的帐边,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就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沈兰舟背后是萧驰野掀开的帐帘,一望无际的草原在他身后绵延开来,鸿雁山静静的俯瞰,折射出属于今天的最后一抹霞光。


而此时此刻,完完全全的披在沈兰舟肩上。


萧驰野上身赤裸,掀开帐帘透进来一丝凉爽的风,沈兰舟就那么站在他面前,再没有一句话能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于是他带着砰砰跳动的心脏,几乎是飞一般的冲上去,箍住沈兰舟的腰把人抱起来,沈兰舟支着他的肩头由着人闹,长发扫在萧驰野身上,帐内的物件一瞬间都晃动起来,沈兰舟不能看别处,他紧紧的盯着萧驰野的脸,一刻都不分开。


因为萧驰野在抱着他转圈圈。


“吓我一跳!”狼崽子声音都兴奋的不行,他抱住沈兰舟就像抱住了今天的霞光,他被笼罩着不由自主的转起来,沈兰舟的手凉冰冰的,轻轻的揪着他的耳朵。


沈兰舟俯下身和他抵着额头,像他在夜里胡闹过后一样的动作,萧驰野去捉他的唇,沈兰舟听话的交给他,一起在离北的霞光里接一个浪漫的吻。


“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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