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清晨

暂且以爱高歌 歌以万物之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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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舟】梅


“冠花街,压群芳,身无所拘,心无疆。”



沈兰舟从前的时候身子弱,整个人纤瘦的不像样子,他本身肤色就白,齐惠连死后长久的身着白色,萧驰野夜间就着月光瞧他的时候,总觉得他像萤光中的一捧雪一样,窝在层层叠叠的白袍里头,仿佛随时都能攀着月光蒸发。


他总是心慌的揽住沈兰舟盈盈一握的腰身,把人拉的靠近一些,再近一些。缠绵的呼吸流连在沈兰舟的耳畔,萧驰野像是圈禁地盘的头狼一样舔舐他的耳垂,把人弄醒。


“再胖一点,兰舟,明日多吃一点好不好。”


沈兰舟被闹醒,伸手去揽萧驰野的脖颈,将自己刚刚好的填在萧驰野的怀抱里,像两只互相取暖的小兽一样依偎着,他侧耳听着萧驰野的心跳,一只手伸下去与他十指相扣。


“困了...冷。”


萧驰野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盖住沈兰舟的肩头,他支着身子掀开床帷向外看,影影绰绰的雪花打湿了窗棂,院子里的红梅一夜之间尽数绽放了,暗红就着月光映在窗户上。萧驰野看不清楚,只觉得恍惚一片冬日景。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他怀里抱着一个沈兰舟,从夏雨到冬雪,携日精看月华,全都落在他萧驰野的怀里。


我如此的好福气,萧驰野想。


“外头下雪了,抱紧我。”


萧驰野吻着他的鼻尖:“抱紧我,我的兰舟。”




一觉醒来已觉天光大亮,沈兰舟兜兜转转的醒过来,身上盖着两床被子,手脚都妥帖的包在被子里,像是襁褓里的奶娃娃。


他蹬了蹬被子支着手臂坐起来,半眯着眼睛撩开床帘,伸手去够地上散乱的衣服。


沈兰舟胡乱的披上一件外袍,站起身来拢了拢头发,步履缓慢的走向门口。


雪已经停了,廊下一片滴滴答答的水渍,初雪夜晚的寥落已经荡然无存,今日出了大太阳,沈兰舟推开门的时候被骄好的阳光晃了下眼睛。


他腰酸背痛,多走一步都不愿意,懒散散的倚着门框,头发随意的搭在前胸,有几缕顺势躲进了他没掩好的前襟,纯白衣摆层层叠叠的搭在框边,像待舞的蝴蝶。


沈兰舟红着眼尾站在门口,丁桃端着水盆走过来,看见沈兰舟这副样子,顿了顿脚步缓步走过来,吞了下口水。


“府君,二爷在,在院子里呢。”


沈兰舟看了他一眼,丁桃的眼神不自在的飘了飘。


其实也怪不得丁桃,他年纪小,在他为数不多见过的人里面,沈兰舟算是他见过最最最好看的了,平日里的府君清冷的样子就足够叫他驻足静观,更别说今日早上沈兰舟这副罕见的娇倦模样。


丁桃被他看了一眼,已经是七魂只剩一魄,舌头都打了好几个结。


沈兰舟倚在门框边,视线刚刚好被廊柱挡了个结实,他懒得上前一步踩雪,便顺势清了清嗓子,撒娇耍赖的喊。


“阿野——”


“策安————”


“萧策安————”


萧驰野在院子里听见这么一声喊,立刻撂下手里东西转头往房门口跑过去,刚走到台阶下抬眼就看见沈兰舟揣着手正歪头冲着他笑,眼尾的红还没消,侧着拉长的脖颈,还有着一圈浅红的牙印。


“起这么早。”萧驰野扯开袍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沈兰舟旁边,一把将人裹进了自己怀里。


雪白衣袂被包了个严严实实,沈兰舟只剩下一双眸子在外头紧紧盯着萧驰野,整个人被他囫囵包在怀里,周身都被萧驰野当的严严实实。


“丁桃,去烧一大锅开水来给你府君泡澡。”


“我...我刚烧了啊。”丁桃说着正要往前走。


“你没烧,”骨津不知从哪窜出来一把扯住丁桃的脖领子,硬生生的将他换了个方向,“你记错了。”


“哎我!”



沈兰舟趴在萧驰野怀里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便直不起腰一般在萧驰野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他伏在萧驰野胸口笑个没完,惹得萧驰野也笑了两声。


“笑什么。”萧驰野收紧手臂箍住他的腰,把人从自己胸膛上剥离出来,低着头看沈兰舟亮晶晶的眼睛,“不许笑了。”


“笑二公子独断专行,只许自己看,不叫别人看。”


萧驰野低头恶狠狠的咬了一下他的鼻尖:“就不许别人看。”


沈兰舟皱皱鼻子,小猫似的趴在萧驰野肩头闻来闻去,然后狡猾的抬头说:“不许不许吧,你能看的可比别人多多了。”


萧驰野被他的话一震,随即就要低下头亲他,沈兰舟偏头一躲又问:“还没说呢,一大清早的在院子里干嘛呢,身上这么香。”


萧驰野笑了一下:“对了,被你一闹,差点给忘了,东西还放在院子里呢,等我一下。”


说罢转身就要下去拿,沈兰舟被他抱的久了骤然离开冷了一下,萧驰野下了台阶又上来,解开自己的披风罩在沈兰舟身上,低头在他嘴上偷了个香又跑出去。


不一会儿萧驰野走回来,沈兰舟抬眼看见他手里抱着一大捧梅花,都是含苞待放的红梅,有的枝头上还落着雪花,晶莹剔透的盛开在萧驰野的手里。


冬雪带了这一树一树的花开,沈兰舟从萧驰野手里接过来,轻轻的吻了吻梅香四溢。


“放屋子里吧,天气越来越冷了,怕你在屋子里带的闷,我折了些花苞,能开上好一阵的。”


萧驰野看他欢欢喜喜的抱着,一刻也不愿意放手,心里也随着沈兰舟欢喜起来,他的兰舟娇气极了,心里喜欢赏梅却不愿意踩雪,雪地难行天犹寒,萧驰野心里也不愿意。


“进屋吧,找个瓶子插起来。”


沈兰舟一手捧着梅花,转过身来一手牵住了萧驰野。


他找了个白玉瓷瓶,拢着那些弯曲的枝干和红蕊放进瓶子里,萧驰野看他别别扭扭半天插不进去,伸手握了他的手帮他。


“插花这种事,还是要二郎来。”沈兰舟舔着嘴唇,透过那拥拥簇簇的梅花看着萧驰野笑。


“你是花吗?”萧驰野越过桌子,伸手捏住沈兰舟的下巴逼他抬起头,沈兰舟整个人都向前倚在桌案上,那捧梅花就挡在他俩中间,梅香幽幽绕着,沈兰舟往前探了探,如愿以偿的吻上萧驰野的唇角。


“策安,你说我是,我就是。”


花瓣包着花蕊,暗香浮浮流动,又是一年瑞雪冬,沈兰舟方才吻过梅花瓣的唇吻上了萧驰野,一双眸子初泛晨冬潋滟,檀口轻启吐的是梅香四溢,勾人兰芳。


“兰舟,我若要你是花,那也要是花期绵长的花,要开的繁华锦似,潇洒自在。”萧驰野的拇指摩挲着沈兰舟的脸颊,“我的兰舟,就要冠花街,压群芳。”


沈兰舟攀住他的肩头,“那你是要做赏花人,还是折花人?”


萧驰野捻了捻他右耳的朱红耳坠,又落下一个吻。


“我做养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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